元宇宙产业委甘华鸣：关于术语“元宇宙”以及相关问题

【央链知播-编者按：元宇宙产业委常务副主任委员甘华鸣就全国科学技术名词审定委员会元宇宙及核心术语概念研讨会提出的一个观点，发表自己的看法，写了《关于术语“元宇宙”以及相关问题》一文，现转发供元宇宙产业和学术界思考】

应朋友的要求，就术语“元宇宙”以及相关问题谈几点拙见，以此参与讨论。

一、缘起

9月14日，有报道《“元宇宙”相关术语有望尽快发布试用》说，“9月13日，全国科学技术名词审定委员会元宇宙及核心术语概念研讨会在京召开。经过深入研讨，与会专家对“元宇宙”等3个核心概念的名称、释义形成如下共识：

一、中文名：元宇宙

英文对照名：metaverse

释义：人类运用数字技术构建的，由现实世界映射或超越现实世界，可与现实世界交互的虚拟世界。

……”

二、就事论事

1.在语法上，该释义中的“由现实世界映射”不妥，应改为“映射现实世界”，因为这里不是在说现实世界映射虚拟世界的问题，尽管当然存在这个问题。

2.在词语上，该释义中的“超越”一词在元宇宙/数字技术/信息技术/计算机科学技术等专业领域中是什么意思？

3.该释义采用了属加种差定义方法。我们不知道释义者对作为“属”的“虚拟世界”的释义，所以只能提出下列问题：

有没有不是“人类运用数字技术构建的”虚拟世界？【如果没有，那么，“人类运用数字技术构建”就是多余的，应该删除。】

有没有不是“由现实世界映射或超越现实世界（或者，映射或超越现实世界），可与现实世界交互的”虚拟世界？【如果没有，那么，“由现实世界映射或超越现实世界（或者，映射或超越现实世界），可与现实世界交互的”就是多余的，应该删除。】

4.顺便指出，《计算机科学技术名词》（第三版，由全国科学技术名词审定委员会审定，于2018年正式公布）对“虚拟世界”（virtual world）的定义如下：“由互联网计算机模拟的虚拟空间，用户可以通过自己的虚拟形象（化身）栖息其中，并可以与其他虚拟形象展开互动、交往，通常是通过二维或是三维图形体现。”

当然，任何术语规范都是推荐性的，而不是强制性的，所以释义者可以不采纳上述“虚拟世界”的定义。但是，如果不采纳，就必须做出自己的定义。

三、目前“元宇宙”一词的四种意思

从全世界范围看，在元宇宙/数字技术/信息技术/计算机科学技术等专业领域中，目前“元宇宙”一词主要有四种意思。这四种意思如下（这里只是简单描述，而非严格定义）：

第一个，升级版的虚拟世界，其具有3D沉浸感等特征。【观点代表：电气电子工程师学会虚拟世界标准工作组（IEEE Virtual World Standard Working Group）（P1828）文件；罗布乐思公司（Roblox）招股书。】

第二个，升级版的互联网（或者说第三代互联网），其构建、保存、呈现着升级版的虚拟世界。【观点代表：马修·鲍尔（Matthew Ball）的《元宇宙入门》（The Metaverse Primer）《元宇宙改变一切》（THE METAVERSE And How It Will Revolutionize Everything）；Meta公司CEO扎克伯格的言论。】

第三个，升级版的世界，即含有互联网（其中当然存在虚拟世界）的世界，从另一个角度说，就是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合在一起的整体。【观点代表：加布里埃尔·雷内（Gabriel Rene）和丹·马普斯（Dan Mapes）的《智慧空间：揭秘 Web3.0将如何连接人类 、机器和人工智能，改造世界》（THE SPATIAL WEB: HOW WEB 3.0 WILL CONNECT HUMANS,MACHINES AND AI TO TRANSFORM THE WORLD）；世界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德勤（Deloitte）的《元宇宙综观——愿景、技术和应对》。】

第四个，互联网（其中当然存在虚拟世界）和跟虚拟世界交互的那部分现实世界合在一起的整体。【观点代表：维基百科词条《元宇宙》（Metaverse）；加速研究基金会（Acceleration Studies Foundation）的《元宇宙路线图——通往三维网络的路线图：一个跨行业的公共前瞻项目》（Metaverse Roadmap —Pathways to the 3D Web: A Cross-Industry Public Foresight Project）。】

此外，还有许多学者和企业家就元宇宙发表过观点，但他们用“元宇宙”一词表示的概念和指涉的客体不够清晰。

四、术语工作的若干问题

1.术语工作很重要。

术语使科学区别于常识。（语言使人类区别于禽兽，文字使文明区别于野蛮。）

术语即学术。

没有术语就没有科学。

规范术语不是统一思想，而是统一表达。

2.对术语的释义（严谨地说，对概念的定义）的规范工作，应该总结、提炼学术共同体的研究和实际工作者的实践，选择在研究和实践的竞争中胜出的那个释义（定义）。

3.对术语的释义必须注意术语的系统性，即注意一个术语与其“左邻右舍”“上级下级”的关系。

【我于2021年5月27发布的微博头条文章《术语学精要：客体，性质，特征，概念，定义，指称》可供参考。链接https://weibo.com/ttarticle/x/m/show#/id=2309404641454139244903&_wb_client_=1 】

作者甘华鸣简介

■中国移动通信联合会元宇宙产业委员会常务副主任委员、共同发起人；中国通信工业协会区块链专业委员会终身副主任委员；道乐吉区块链研究院院长；

■热文《宇宙大历史：从起初到元宇宙》（阅读量上百万）和《区块链（共信网）宣言》（阅读量数十万）的作者。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萨缪尔森的授权译者，中国股份制改革的先驱之一，中国首届MBA的核心课程主讲老师，1991年在中国人民大学破格晋升副教授（1992年离开人大）。从20世纪80年代以来，在经济学、管理学、博弈论、股份公司、证券市场、人类学等方面正式出版有数十本著作和译作。

■中国文字学会会员。闭关8年（2008年至2015年）呕心沥血编撰出版了《现代汉语字谱字典》。读过上万本书。

■77级大学生，中南大学自动化系工业自动化专业；83级研究生，中国人民大学工业经济系企业管理专业。